挑燈夜戰。這個詞似乎成了家常便飯,對我來說。

 

高二是否為學途中苦難的起點?我用佈滿紅絲的眼對手邊的咖啡發問。它回我以白煙一抹,我苦笑著拿起它,「我看不懂你的回答啊......」啜了一口,咖啡的餘溫在舌尖散開來,彷彿在安慰著我。用力眨眨眼睛,對著對面那扇還亮著的窗問候,『至少不只我一個人』找到盟友的感覺還是不錯的,那扇窗裡的人是否也正這麼想呢?

 

凌晨三點,吞下去的咖啡一面強迫大腦繼續工作,一面卻帶領五臟六腑向我抗議,是我的胃裡太酸澀而使它待不下去,還是入肚後它也被睡意--那潛流在我體內如滾水般的液體--給說服了,從替我趕走睡眠的親密戰友變成了我死撐著的軀體的敵人,我敲敲自己的腦袋,一個聲音回應我似的吼道:「誰叫你白天混成這樣?活該!」耳朵裡嗡嗡的響,好像附和著這句話,也好像在大聲嘲笑著我。

我閉起刺痛的雙眸,頭彷彿有千斤重。淚腺似乎沒受到咖啡的控制,不然就是抗議我不讓大伙兒休息,總之雙目乾澀刺痛,得不到一點滋潤。睜開眼,努力想抓到課本上那一格格方塊字的焦距,好嘛,現在連瞳孔也加入唱反調的行列。

白紙上的黑字片片段段,殘缺不全地滑過腦海,糾纏成一塊塊的網,濃濃淡淡深深淺淺密密疏疏。瞄一眼時鐘,腦海裡的斑駁又添一筆,寫的是四點五十九分。手邊的馬克杯已見了底,窗外呢?用力眨眼,想招呼我那盟友,卻看到那扇窗由黃轉暗,陣亡了。我盯著有些泛灰的夜色,只剩我一人孤軍奮戰了嗎?眼皮上的重量隨著秒針的滴答倍增,闔上書本,我伸手按掉檯燈。

 

我還是輸給了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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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D.M.Jou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