欸,我畢業了。

三年的最後一天,沒什麼感覺。

真是奇怪,不真實的感覺好像在我周遭圍了一層玻璃罩,跟身旁的人事物隔開,不真實。
這好像不是我的畢業典禮,我在武陵這三年就這樣過去,我卻沒有什麼不捨或留戀;領到了畢業證書,以後應該不會再和同學見面了,我卻依然沒什麼感覺。

走出校門,我就是校友了,回來的時候再也不用穿著制服或運動服,看到教官也不用把拉鍊拉上或把衣服紮起來,不用匆匆忙忙在糾察隊來之前跑進校門,也不會再聽到阿火每天早上問的"被登記遲到的人舉手"……
好奇怪的感覺啊!校友,我現在居然已經是校友了,已經不再是武陵高中的學生了!
以後回學校要找理由告訴警衛,還要把自己的證件抵押,才能換一張來賓證進自己的母校。

什麼時候每次班傑明回來都笑他是來賓的我,也變得和他一樣了?

畢業證書!薄薄的一張紙拿在手上居然這麼重!拿到它,就代表我已經畢業了,畢業了,再也不是青澀的奇異果,而是已經出農場的產品。

Proud of  Wuling

畢業紀念冊上面的一句話,武陵農場榮譽出品,在的我貼著這個標籤準備邁向下個階段,離開培育我們的農場,離開我待了三年卻仍然不熟的地方。

這三年我經歷了又錯過了多少武陵人該有的經驗?

沒有英語歌唱比賽、沒有和大家一起去的畢業旅行、沒有在擊罄堂留下什麼回憶、沒有做過愛校服務……

全班一起完成的英文話劇、MV、畢冊,還有一起爬牆去愛買、偷手推車、被教官登記衣服沒紮拉鍊沒拉……

都過去了,乾乾脆脆,我居然沒有什麼心痛!

三年前我一個人踏進武陵的校門口,三年後是否還是一個人走出校門,什麼也沒得到,什麼也沒留?

我不難過。只是感到不真實。

開什麼玩笑,回首這三年,我好像什麼都經歷過,什麼都沒經歷過,同學就要分道揚鑣,所有的回憶都靠我們的心來封存,只是,我好像啥也沒抓到。
我沒什麼感覺,對於畢業,我只是意識到以後都不用去學校了。

然後呢?

向同學說再見,向老師教官說再見,向武陵說再見,我怎麼什麼都感受不到?

三年,我對武陵這個名號是不是還大於對高中生活的回憶,我對校園的不捨是不是還大於對人的不捨?

三年,空白的三年,這三年!

我沒什麼感覺。

回憶,經歷過的事情,全班一起參與的工作,共襄盛舉的事情,回憶堆滿我的這三年,堆成我的這三年,可是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,剩下的只有……
剩下了什麼?我記得的只有感覺,對那些事的感覺,細節,不見了。

我的記憶空白但不空虛,三年,我能帶走的也只有回憶。對那些事這些事的感覺的回憶。
沒什麼感覺,該拿的我都拿了,該做的我都做了。

那面牆我翻了;大隊接力我跑了;不及格的考卷我拿了一整櫃;穿錯衣服被教官記過……
是因為我無情,還是因為我知足了?

我以為高中時我的人際關係比以前好,但是現在的我沒有比三年前不捨。
我以為高中會有很多采多姿的回憶,但是現在的我沒有比之前無聊。
我以為高中時的成績會讓我信心全失,但是現在我是準牙醫系的學生。
我以為高中這三年我有許多成長,但是現在的我說不出這三年我得到什麼。
我以為高中比較好過,但是我現在並沒有太大的失落。

我以為畢業證書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,但是手上拿著這張薄紙,我並沒有太大的雀躍。

都過去了。這三年。

沒有不捨,沒有眼淚,但也沒有雀躍,我走出武陵的校門,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,天邊一朵雲讓它留在那裏就好。什麼感覺也沒有。

只是有點不真實,今天我就已經不是武陵的學生了,真不真實。


我。畢。業。了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D.M.Jour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